明月入我牗

瓮余残酒,膝有横琴。

【靖苏】意难平

看到梅长苏一睡正方便智商集体下线,我的内心就像目睹密室撕逼全过程还被靖王随手拔了配刀的列战英一样尴尬又崩溃,还甜甜的(。

便是没想到我会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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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街上平地卷起阵阵飞沙,只见一人鲜衣怒马疾行而过,缁袍翩飞在空中。

萧景琰伏在马上,一揽辔,一挥鞭,胯下的卢便扬颈飞驰,将座座宫阁殿宇抛之脑后。马蹄声杂乱无章地砸在地上,亦砸进他的心里。

此次还朝,萧景琰未及回府便入宫觐见父皇,上奏赈灾的各项事宜,原以为悬了数月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不曾想之后发生的一连串事竟桩桩件件要了他的命。

他进殿谒上,惊闻卫峥将军被捕,心中已是方寸大乱,却还要听誉王夏江一唱一和,满口赤焰余孽乱臣贼子,字字诛心。二人分明是要揭开旧日伤疤,激他忤逆,引得父皇厌弃,这一切他岂会不知?蒙大统领和高公公屡次出言相助,以眼神示意,他又岂会不察?他忍,他忍下讥言讽语,忍下忧虑哀思,到底忍不了兄长挚友这样被人污蔑,他最在乎的人本就遗体难辨孤坟难寻了,却还要背负千载骂名,一片忠心被踩进淤泥里,这叫他如何忍得!而父皇,他的父皇,始终冷眼看着这一切……

十三年前父皇便是这般让人寒心,但时至今日,他还是会为父皇的态度神伤。那人或许从没把他萧景琰当儿子宠过,但自己到底是把他当父皇的。大殿之上最终没再闹出什么事端,萧景琰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遗憾,兜着满腹心事往芷萝宫去了。

只见静妃一身莹白迎了出来,依旧是那般清浅恬淡的样子,萧景琰心下一暖,稍许冷静了一些便坐下喝汤。热汤入腹,略慰胸中块垒,但卫峥一案迫在眉睫,他当年救不了小殊,如今小殊的副将身陷囹圄,自己又居于皇城,怎可能见死不救。好在有梅长苏,他相信那人定然知道施救之法,打定主意,萧景琰便要告辞,听得小新那番话却是大惊失色。

“梅宗主说娘娘是有品级的人,受些委屈也不打紧。”

“梅宗主说娘娘受的苦越多,皇后娘娘的罪也就越重,对殿下也就越有利。”

梅长苏?

竟是梅长苏?

怎么可能是梅长苏?

萧景琰立刻慌了,一时间恼怒愤懑犹疑不信……种种心思泛上心头,一片繁杂。他硬撑起身子,敛去一干受伤神情,换上一副冷硬面孔,不顾母亲在身后如何辩解劝慰便冲出宫外。

末了翻身上马,凛凛寒风剜在萧景琰的脸上,每丝每毫都深入骨血。

起初的愤怒渐渐淡了下来,萧景琰开始细想小新的话。小新只说是梅长苏派人拦下了她和戚猛,那么是何人拦下的?小新自幼长在宫中,从没见过梅长苏的手下,戚猛虽认得几个,但单苏宅的人他都认不全,更遑论江左盟。也许是誉王导了这场戏,派人假扮成梅长苏的手下,为的就是离间自己和梅长苏。况且从小新的话里来看,是皇后找了母亲的麻烦,很可能这一切都是皇后同誉王里应外合设的局。卫峥被捕,母亲出事,显然誉王已把矛头指向了自己,他切不可在这种时候乱了阵脚。当务之急还是去找梅长苏商议营救卫峥一事,毕竟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在他将梅长苏引为挚友之后,他不信梅长苏会如此对待母亲。

甫一回府,铃声便响了。

萧景琰沉吟片刻,依然是唤了列战英,直奔暗道。

萧景琰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下,方才策马奔驰激出他一身汗,此刻浸了汗的衣裳裘袄重重地压着他,寒意漫上脊背。但他的心却是热的,梅长苏在等他。

“此事……不可。”

他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样一句话。

萧景琰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梅长苏,“先生方才说什么?不可?”

“不可。”梅长苏望进萧景琰的眼底,一字一顿重复道。

萧景琰正要发火,见他脸色苍白形容比临别之日又枯槁了几分,只得按下怒意,“先生可还记得那日?”

梅长苏自然记得,那日夏江道出当年赤焰军谋逆的真相,他与萧景琰身处天牢,仅一墙而隔,却品着同样的悲怮与悲愤。当夜,他们拜倒在彼此脚下,许诺彻查赤焰旧案,从此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连着一生都断不开的情义。

“苏某记得。”

“先生答应要替我彻查赤焰之案,如今可是反悔了?”

梅长苏语气平静,“苏某既奉殿下为主,便绝不后悔。”

“那为何不救卫峥?”萧景琰忍不住抬高了声音,衣袍的长袖甩在梅长苏的身上,“那卫峥是梅岭一案的亲身见证者,救下他我们手里便能多一条线索。”

“我们手里已有谢玉手书为证,卫峥虽然亲历梅岭一役,却只知赤焰军被谢玉所屠,背后的阴谋布局他一概不知,无法为我们所用。”

萧景琰气急,“因为卫峥对翻案并无助益,你就要舍弃他?我之所以一心替赤焰军血洗冤屈,并非只是为了皇长兄和林帅的身后名,我也是为了那忠心耿耿的七万将士!忠诚良将戎马倥偬,浴血奋战,不都是出于对国家的丹心热血吗,大梁非但不感激,反倒加以诛灭,而我如今明明有机会救下一人,却仍是掩袖罢手,试问今后还有谁愿携玉龙为大梁一战?”

梅长苏听他道破赤子之心,胸中一热,仿若他们又回到了少年竹马。眼见萧景琰立于这小小密室之中,却是那般伟岸而又孤决,烛火照在他的脸上,照在他的眼里,梅长苏像是看见了黎明前的第一缕太阳。

只是……

梅长苏沉吟,“殿下之志苏某佩服。只是眼下,营救卫峥对殿下有百害而无一利,若殿下因此事失了圣心,把大好先机拱手让给誉王,赤焰一案怕再无翻案可能了。”

“其中凶险我自然明白。冤案已然铸成,七万将士亦然化作孤魂,正因为无法弥补亡者更多,才要为他们洗雪。”见梅长苏眼神有所和缓,萧景琰继续道,“但卫峥不同,他还活生生地存于世上,就算胜算渺茫,但不试一试又怎会知道。若我此刻见死不救,我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怎么对得起小殊?”

梅长苏心神一窒,萧景琰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提林殊,却是第一次用“小殊”这个过分亲昵的称呼。萧景琰自觉失言,安静下来等梅长苏接话。

梅长苏心里却是乱得很,莫非那人是觉出了什么,才对着自己脱口而出那个称呼。又或许萧景琰只是想到了和林殊的昔日种种,和自己并无关系。他思前想后,判断不出是哪一种,只好先撂句狠话,“成大事者,必须有所割舍。”

不曾想萧景琰瞬间呆住,半晌,才冷着眼走向梅长苏,咬牙,“先生的指点我都明白了,多谢。”

梅长苏不知道萧景琰心中是如何翻腾。

先前小新的一番话又在他脑中回响起来,为了自己的利益割舍母子之情?为了自己的利益割舍袍泽之谊?萧景琰本来不信,现在却是不得不信了,他梅长苏还真是做大事的人啊……枉他以为那人和寻常的谋士不一样,真心将他视为只交挚友,这一年多来,他听他分析粮草战局,听他一抒胸中之臆,听他说到水牛,他还以为那人……但到头来!

想到此间,萧景琰心里实在难受,转身走向暗道,余光瞥见了列战英的佩刀,一步上前拔刀出鞘,甩手往下一砍。

铃铛应声落在了地上。

屋内三人俱是一惊,萧景琰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回头便看到梅长苏跪在了地上。他心中一疼,不知是为他,为自己,还是为他们的情义。

萧景琰缓缓走了过去,低头看他,“我若依先生之言,为了践祚临朝,便割舍心中的道义人情,那我夺位的初衷又是什么?”见梅长苏不发一言,萧景琰以为那人是默认了,更是气恼,他梅长苏不是舌灿莲花吗,为何不为母亲和卫铮的事辩白几句?难道他真是那样想的?

梅长苏依旧垂首默然,萧景琰步步逼近,又道,“先生要我割舍,那好,方才我已斩落铃铛,全当是我割了这份相扶相持的情义。从今往后,你只是一个寻常谋士,我还是那个不受宠的皇子,梅宗主可自行择主。”

语罢萧景琰带着列战英袖手离去,徒留梅长苏枯跪在地上。

四下一片死寂,凄神寒骨,梅长苏暗暗思索,为何单自己的一句话就引得萧景琰如此生气,他自然知道景琰那水牛似的秉性,但那人也不会没来由地一点就着,更要和自己断铃绝交,想必是自己病重沉睡时又发生过什么事情。景琰那番话确实伤他不浅,他却没有立场怪他,相反,若那人不是这个反应,那他也不是萧景琰了。

想到这里,梅长苏看着不远处静静躺在地上的铃铛,怅然一笑。

还好,还好那人说了,他梅长苏和萧景琰之间是有情义存在的,虽然不是林殊和景琰间那种双壁似的契合,但到底是帐前阵下,君臣相辅。有情义可斩,总比无情无义无物可斩要好。

梅长苏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铃铛。系铃还须解铃人,他这便去找那个系铃人。

 

萧景琰由暗道回了靖王府邸,抬脚刚要踏出密室,忽的重心不稳便跌在地上,战英的佩刀被甩了出去,沉声落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殿下!”列战英见状连忙去扶,却被萧景琰摆手躲开,末了列战英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这才退下,还不忘捡走自己的佩刀。

列战英走后,萧景琰索性靠墙坐了下来,他还在想,那人为何不分辩呢。他想起了私炮房那次,自己怀疑梅长苏为达目的草菅人命,后来证实是自己误会了他;还有高公公那次,梅长苏本来可以拉拢他,把他收入麾下,却因为体谅自己和母亲而作罢。可这一次……

这一次,他嘴上言之凿凿,说要斩断他和梅长苏之间的情义,更是身体力行斩落了相会时的铃铛信物,但到底意难平。

到底意难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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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多说几句。其实这两集并没想象中那么虐嘛,戳一刀喂口糖的,战英和萌萌更是狂助攻,之后萌萌问梅长苏江左盟救人损失如何的时候,景琰那个心慌纠结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以及,这集景琰又有新衣服了,雅,稳,好看。

最后,这本来只是个用来塞脑洞的小号而已,真的没想到会有那么多小伙伴来看,感谢大家能喜欢这部剧喜欢这两个角色,顺道喜欢lo主的文2333 这两天总觉得自己入了邪教怕是走不出来了,坑里的大家一起共勉吧,感谢!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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